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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jkun资源站 发布时间:2024-12-27 12:25:24
卷三十五 第三百四十二章 准备下山
1
自从听闻噩耗,刘红一直请假在家,周六,罗小雯来水郡看她。先替关玲检查了胎儿的情况,一切良好,之后罗小雯才拉刘红在水郡里走走,散散心。
外面的天气晴朗,阳光温暖,可刘红的脸上仍有阴霾。
“刘红,你的气色不好。”罗小雯看着刘红的脸色不无担忧地说。
刘红摇摇头,没有做声。
罗小雯想想,觉得自己这句话说得也确实没有意义,目前住在水郡这里的女人,有谁的气色很好?还是换个别的话题吧。
“那个关玲肚子里的孩子,是你老公的?”罗小雯以前没见过关玲,也没听刘红说起过,不太确认她的身份。
刘红点点头,忽然幽幽一叹,“早知这样,我也怀一个。”
“你呀,知不知道你那天一口血把我都吓得半死?那么激烈的反应,就算有孩子怕也保不住。”罗小雯想起刘红听到张一鸣飞机失事消息时候的反应,至今心有余悸。
“如果有,你会替我保住,是不是?”刘红眼光直直地盯着罗小雯问,就像真有孩子一样。罗小雯现在不只是在协和妇产科,即便是中国妇产科学界,也算得上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且上升势头正盛。
可罗小雯仍被刘红盯得心里直发虚,只觉得刘红的目光像一幅千斤重担,正向自己肩上压来。还好刘红说的只是假设的情况,否则以她现在这样子来看,定是把孩子作为张一鸣生命的延续,倘若自己没能替她保住,那她还能活吗?那自己岂不成了间接害死最亲密朋友的凶手?罗小雯想着就觉得害怕,赶紧道:“好了,别胡思乱想,你不没有吗?”
“可是玲姐有,小雯,答应我,你一定要保证玲姐和孩子平平安安,这是一鸣留给我们最后的血脉。”刘红抓住了罗小雯的手。
在刘红心里,她是被张一鸣的意外罹难彻底击碎了信心,忽然间觉得人生如此无常,不可测的灾难随时都有可能降临,她害怕这样的灾难落到关玲或者她肚子里的孩子身上。
关玲和孩子的状况罗小雯刚才看过,还不错,她赶紧安抚刘红的紧张情绪:“行,没问题,我保证他们的平安。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有些担心你啊。”
“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们这么多人在一起。”
2
刘红的话让罗小雯生出许多感触。“说真的刘红,以前我嘴上没说,可心里总还是觉得你们这么多女人跟着一个男人不是个事,但直到今天我才觉得你们……你们这些姐妹……你们这样子其实也挺好的。”
刘红看一眼罗小雯,才知道原来密友以前心里对自己这样的生活状态还是不完全认同。不过这也不奇怪,这样的事情有谁能轻易认同?尤其是没有亲身体验过的人。
“我刚开始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但是现在我已经习惯和大家生活在一起,说实话,我喜欢这种生活。不能想象这次如果没有姐妹们在一起,我怎么能支撑得住。”
罗小雯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又走了一会,刘红道:“小雯,你也该安安心心找一个了,总是在酒吧里混,也不是个事吧?”张一鸣出事之后,刘红强烈感到有自己的男人时那种幸福踏实的感觉。未必需要天天在一起,但重要的是有一个人天天在心里,而且你知道一旦需要,这个人会全心全意地爱护你、支持你。
罗小雯笑起来,用有些玩笑的口吻对刘红抱怨:“自从你有了自己的男人和闺中的姐妹,过着小女人大家庭的幸福日子,已经不再关心我这个旧姐妹。不知道吧?我现在很少泡吧了。”
“真的?”刘红有些意外。
罗小雯落寞地一笑,“真的。知道为什么吗?”
刘红摇头。
“因为你。”
“我?”
“因为我有时候真的好嫉妒你,我觉得你好幸福,你的幸福让我对酒吧那些人和事没了兴趣,我知道,酒吧里是找不到这种幸福的。”
罗小雯也不知道哪里能找到让心灵安宁的那种幸福,所以她现在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工作和专业上。
“所以刘红,别再难过了,你拥有过的幸福也许我一辈子都找不到呢。”
“会的,每个人都会找到自己的幸福。”
两个亲密好友很久没有谈起过关于幸福的话题,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谁在劝谁。
3
昨晚又是一次煎熬,自从三天前的晚上那令华佳敏羞愧不已的事情发生之后,这几天每次运功对华佳敏和张一鸣俩人而言都是一种煎熬。而欲念偏是如此,越想不去想,越是无法摆脱。原先张一鸣被这欲念纠缠的时候,华佳敏还算是清醒而冷静的,如今俩人都被欲念的毒蛇咬住,每次运功为抵御这毒蛇各自自顾不暇,使运功的效果大打折扣。
天亮之后,华佳敏醒来。掐算一下日子,今天应该是周六,从上周二落在这个山上,今天已经是第十二天。由于这几天运功过程中的煎熬,华佳敏的心态也变得焦急起来,要早些下山,脱离这样的状况才好。
听起来外面的风雪似乎小了些,张一鸣已经不在机舱内。想起三天前的失态,虽然已经过去这么久,华佳敏心中的羞愧丝毫没有减少,她不断自问,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如此控制不住自己?也许是因为远离男女间的生活太久,所有源自身体本身的渴望被一点点一滴滴地埋藏起来堆积起来,它们形成了一股巨大的能量,一旦被诱发就无法控制住。这并不是罪过,华佳敏安慰自己,可这安慰丝毫无助于减轻心中的羞愧,只因为自己失态的对象是张一鸣。
“华总,睡得好吗?”
齐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华佳敏心中的胡思乱想。
“哦,还好。你呢?”
“好。”齐眉今天的声音听起来特别高兴,情绪和精神都特别好。华佳敏很快知道了她高兴的原因。“他出去了。”齐眉接着说,“说是先转转,探探路,然后尽快带我们动身下山,就在这两天。华总,我们很快就能回到下面的世界去了。”
听着齐眉兴奋的语气,华佳敏也忘了心中的尴尬和羞愧。是啊,快下山了,快回到下面的世界吧,回到人间,回到世俗中,这远离尘世的高山之巅,是天堂也好、地狱也罢,让所有的记忆就留在这里吧。
“你很想回去了?是不是想家,想念爸爸妈妈了?”华佳敏柔声问齐眉。
“嗯。”齐眉被华佳敏的话引得立刻鼻子一酸,“我想念所有的人。”
4
华佳敏那一晚的反应是促使张一鸣今天早早离开机舱去探路的原因,风雪小些了,虽然两个女人的身体还没有达到最佳状态,但是张一鸣感到不能在这山上再呆下去,他害怕欲念的毒蛇会将自己和华佳敏拖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张一鸣大概辨了辨山势后,选了一个较平缓的方向开始向下走去。张一鸣知道,通常来说山势越平缓,下山的路途将越漫长,但他不得不如此,他必须考虑两个女人的情况,她们不可能在陡峭且无路的山坡上爬高走低。
第一步,张一鸣想看看这片松林有多大,松林的下面是怎样的环境。
走了半天,中午时分仍然没有一点到达松林边沿的迹象,张一鸣这才知道这片松林非常广大。这也说明飞机坠毁的地点海拔非常高,所以往山下走了这么久,所见到的仍然只是这种耐寒的树种。
张一鸣停了下来。不能再往下走了,否则天黑前无法回到避难住处,两个女人肯定会担心,也会害怕。尤其是齐眉,这可爱的小空姐,在飞机出事前的一刻表现出那么勇敢和忘我的可贵品质,但毕竟是年轻的姑娘,这些天里张一鸣能够感觉到她对自己的依赖,如果自己出事,对她的打击绝对是致命的。想到这里,张一鸣不禁又想起自己的所有女人们,想到飞机失事的消息对她们的打击,张一鸣更加觉得不能在这山上盲目地继续等待。
就在张一鸣准备返回的时候,身边一棵树上传来一点响动,张一鸣抬头一看,嘿,竟是一只松鼠。张一鸣忍不住吹了声口哨逗了逗这可爱的小家伙,小家伙大概一生从未见过人类,不光是它,估计它生活在这里的祖祖辈辈也都没见过人类,所以它的血液中,它的基因中就没有对人类的害怕意识,张一鸣的口哨声不但没有吓着它,反而让它从所在的松枝上跳下一步,来到离张一鸣更近的一处松枝上,瞪着滴溜溜的眼睛看着张一鸣。
张一鸣忽然想到,两个女人的身体正虚,如果打几只松鼠带回去烤了来吃,好歹也是肉食,对两个女人的身体恢复应该有些助益。张一鸣蹲下身来,刨开地上厚厚的积雪,打算寻找一些合适的石块什么的。
刨了几处,真找到几个石块,张一鸣捡在手里,慢慢站起身,抬头一看,那小家伙还在那里,好奇地盯着张一鸣,看他在干什么奇怪的事情,一点也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危险。
张一鸣和小家伙对视着,看着它那小小的但滴溜溜的眼睛,那么纯洁、清澈,充满好奇、友善,没有一丝恐惧和怀疑,这样的眼睛属于那些没有一丝阴暗面的彻底纯净的心灵。张一鸣忽然觉得这样的眼睛如此熟悉,猛然间,他想起来,沉香的眼睛跟眼前这小家伙不是一样吗?虽然是完全不相同的物种,但作为生命而言,它跟小沉香是同样的。
张一鸣的手慢慢松开,让手里的石块跌落到地上。小家伙,好好过你的日子,好好享受你的生命吧。今日相见,是我们彼此的缘分,对你来说恐怕更是千百年来的奇迹,记住我,记住今天,然后将一个关于人类的传说讲给你的子子孙孙吧。
张一鸣再吹一声口哨,挥挥手,向松枝上的小家伙告别。小家伙似有领悟,发出欢快的“吱吱”叫声,蹦蹦跳跳往树上去了。
张一鸣动身往回走,心里一边还在想着刚才跟那可爱的小家伙的神奇的心灵交流。真是一种愉快的体验,张一鸣脸上不禁露出微笑。
忽然,张一鸣感到背后一阵寒意,似乎被一双眼睛盯住了。
卷三十五 第三百四十三章 人狼对决
1
这些日子里,周蜜的痛苦无处诉说,这样的痛苦压在心里,让周蜜有支撑不住的感觉。利用周六的时间,周蜜再一次来到姐姐的墓前。
仅仅十天前的清明节,周蜜来这里本还想告诉姐姐自己跟张一鸣在一起了,意外遇上关玲使得周蜜没有来得及说,谁知转头便知悉飞机失事的噩耗。
姐姐,你是不是怪我?还是怪他?所以要这样惩罚他也惩罚我?周蜜跪在姐姐墓碑前,默默地流泪,无声地祈求。姐姐,你如果在意我跟他在一起,我向你认错,我离开他,他还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只求你保佑他,让他平安回来……。
自从跟张一鸣在一起之后,周蜜心里始终有一种忐忑,总觉得自己抢了姐姐的男人,因而对姐姐心怀愧疚,她不知道姐姐会不会原谅自己。今天,这忐忑和愧疚连同飞机失事后压抑在心底的痛苦一齐释放出来,周蜜有一种浑身脱力的感觉。
2
“周蜜……”周蜜忽然听见有人在身后呼唤自己,扭头一看,竟然是姐姐周甜站在那里。
“姐姐,姐姐,你还活着?”周蜜哇地一声大哭出来,起身投入姐姐的怀里。“姐姐,我好想你。我错了,姐姐,我不该跟你抢他,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让他回来吧。”
周甜搂住妹妹,让她哭个够,然后才轻轻替她抹去泪水,“傻丫头,别胡思乱想,你没跟我抢他,我也没怪你。姐姐跟他有缘无份,你替姐姐了了这段缘,姐姐还高兴呢。”
“真的吗?姐姐,你不怪我?也不怪他?”周蜜泪眼婆娑地望着姐姐。
“真的,不怪。”
“那你别再这样惩罚他,你让他回来吧。”
“唉。”周甜轻轻一叹,“你是乱了心神了,这哪里是我在惩罚他?我哪有这个能力?而且,我们是亲姐妹,你难道还不了解姐姐?就算我有这个能力,我会做出这样的事吗?这是他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在姐姐的怀里,周蜜的心安定下来,灵台变得清明,思绪变得清晰。姐姐说得没错,姐姐是那么正直善良,就算她心里对自己、对他生气,她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那怎么办?姐姐,他死了吗?为什么你回来了,他又走了?我想你们俩都活在我身边,我们一起过幸福的生活,不行吗?”
周甜轻轻一笑,“行的,姐姐永远会在你们身边。他没有死,但是需要你去帮帮他,帮他渡过此劫。”
“真的吗?姐姐,他没有死?你也永远会在我们身边?”周蜜在泪光中露出幸福的笑容。
“真的。”
“太好了,姐姐,我去帮他,现在就去,他回来后我们三人就永远不分开。”
周甜微笑地看着妹妹,“不是我们三人,还有一些姐妹。这是我的命运,你的命运,也是他的命运。对他来说,不仅仅是命运,还是责任。我们这些人的命运纠缠在一起,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注定了。说到这里,顺便跟你说一下,你的心里不要再怪关玲,我的死跟她的关系不大,何况她替你挡了一刀,算是恩怨两清了。”
“你的死?姐姐,你不是回来了吗?你不是好好地在这里?你刚才还说永远跟我们在一起,为什么说死字?姐姐,我不懂……”
周甜仍然微笑着,深情地看着妹妹,“你会懂的。好了,你去帮他吧,别再耽误了。”
周蜜似乎感觉到什么。姐姐又要走了,是的,她只是短暂的回来一下,她还是会走的。
果然,周蜜感到姐姐在轻轻推开自己。
“不,姐姐。”周蜜紧紧抓住姐姐的手,“你还没告诉我怎么帮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们一起去,一起去帮他,姐姐,不要走……”
周甜还是推开了妹妹,“你会知道怎么做的。”
“姐姐……”周蜜撕心裂肺的一声呼喊,扑向飘然后退的姐姐。
“嘭”的一下,周蜜的头撞在墓碑上,醒了过来,才发现自己跪在姐姐墓前睡着了。周蜜揉了揉哭得发涩的眼睛,转头四望,仍旧是静静的陵园,静静的墓碑,摇曳的小黄花,还有淡淡的却沁人的清香,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个梦,一个美丽温馨的梦。
但周蜜相信这个梦是真的,姐姐的话是真的,她要按照姐姐的线
张一鸣感到背后这双眼睛跟刚才松树上那小家伙的眼睛完全不同,这双眼睛里发射出的目光让张一鸣不由自主的背脊发凉,让他有陷入危险的强烈预感。
张一鸣停下脚步,猛一回头,背后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奇怪,难道自己的感觉错了?不可能。张一鸣知道自己现在的六识灵敏,尤其对危险的直觉相当准确。可为什么没有发现?只有一种可能,即背后这个跟踪者也是一个高手,他预判到自己的回头,所以先行躲避了。
张一鸣让自己身体的各项机能紧张起来,进入战备状态,然后继续向前走去,同时心里开始思考,这样的高山上会有什么东西跟踪自己?一个人?要真是人倒可以大声欢呼了,他能上然能带自己下去,那大家都有救了。只要能下去,给他什么样的报酬都不在话下。然而张一鸣自嘲地笑了笑,背后这个跟踪者不太可能是人,张一鸣从自己的感觉中可以知道。如果真是人,他早该出来打招呼了,大家又不是敌人,干嘛要这样鬼鬼祟祟地跟着?看来背后的家伙只能是一个动物,一只野兽,而且肯定不会是像小松鼠那样的温顺可爱的野兽,它该是一只凶狠的肉食性的野兽,自己已经成为它司机捕杀的猎物。那么,它是什么?一头熊?张一鸣哑然失笑,这个季节,估计熊还在睡大觉没有醒来;一头老虎?张一鸣同样笑起来,如果能在这里碰上野生老虎,传出去后只怕自己要出大名了,从此以后人们的谈资中又多了一只“张老虎”。张一鸣不是猎人,也不是动物学家,对野生动物所知实在有限,不是熊,也不是老虎,那它会是什么?忽然,一个字眼闪入脑海,那代表着一种动物,一种并不庞大,但以凶残、贪婪、捕食时候极富忍耐力而著称的肉食动物的名称——狼!
一想到这个字,张一鸣下意识地再次猛然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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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它,果然是它,一匹狼,一匹超出张一鸣想象的高大的狼。它这次没有躲避,张一鸣回头,它也停下脚步,静静地、好整以暇地、胸有成竹地站在离张一鸣不远的地方,放射出绿色光芒的双眼紧紧盯住张一鸣,盯住自己的猎物。
张一鸣又是紧张又是庆幸。紧张是因为这匹狼的架势,它离张一鸣的距离不到十米,如果它发动攻势,估计连冲刺带腾空跃起向张一鸣扑来,一到两秒钟的时间它尖利的牙齿就能接触到张一鸣的喉咙。但是还好,它只是一匹孤狼,这正是张一鸣心中暗暗庆幸的。这匹狼大概是见识过人类的,瞧它那架势,眼里对张一鸣没有一点陌生感和恐惧感,它大概知道,对付一个手里没有武器的单独的人类,那是小菜一碟。
张一鸣也慢慢冷静下来。好家伙,你他妈吃定我了是不是?行,咱俩一对一单挑,我就跟你玩玩,看是谁PK了谁。
虽然从无打猎经验,但张一鸣也知道见到狼是不能轻易逃跑的,狼是很聪明的猎手,懂得从各方面判断对手的强弱,你只要一逃跑,它就知道了你的弱小和恐惧,一旦让狼占据了心理上的这个优势,你十有八九就危险了。除非你能跑过狼。但是论到奔跑这种动物的原始技能,人真是太弱了,真要跑起来,人连体型庞大、看上去行动迟缓笨拙的大象都跑不过,又如何能靠两条腿逃过狼的追击?
狭路相逢勇者胜,张一鸣知道,今天面对正面相遇的这匹孤狼,即便自己不能击毙它,也要让它在战斗中害怕自己,逃跑的应该是它。这才是唯一自救的办法。何况张一鸣想到山上还有两个体弱的女人,所以一定要把这匹狼击退,不能让它跟随自己见到更容易猎食的对象。
张一鸣的眼角余光慢慢向自己四周扫视,看能不能找到一件用得上的武器。人类之于野兽,优势就在于智慧和使用工具的能力,张一鸣决定要尽可能避免赤手空拳与眼前的敌手对决。
谢天谢地,不远处有一根粗细合适的松枝躺在雪地里,如果将这根松枝拿到手,张一鸣相信自己的胜算将会大增。
张一鸣向狼露出一个笑容,脚步缓缓向松枝的方向移去。
那匹狼大概是被张一鸣的笑容搞迷惑了,它没见过这么自信的人。难道他有什么厉害的手段?狼的眼里刚才那种胸有成竹的目光变得狐疑起来。
狼是凶残但也是谨慎的动物,尤其是一匹孤狼。张一鸣知道自己的计策得逞。张一鸣之所以采用这样的心理战术,是因为他认为任何动物、任何生命都是有灵性、有智慧的,而且在对狼的一鳞半爪的认识中所知,狼的智慧似乎还不低,所以他利用了这一点。
张一鸣动一点,那匹狼也动一点,始终和张一鸣保持着不变的距离,一人一狼就这样缓缓移动,互相警戒着。
终于,张一鸣移到了那根松枝旁边。
该怎么将这松枝捡起来呢?张一鸣看着狼始终紧盯自己的目光,知道只要自己一弯腰,必定就是对手发动攻击的最好时机。所以,不能就这样去捡那根松枝。
一人一狼开始对峙,张一鸣想了想,缓缓弯下双膝,双手张开半举,上身前趋,做出一个准备扑向对手发动攻击的姿态。
狼被吓住了。由胸有成竹变得狐疑的目光里,开始出现一丝恐惧。这个人是怎么了?不但没有害怕,没有退缩逃跑,还准备主动发动攻击?他有什么厉害的本领让他这样有恃无恐?
张一鸣的双膝屈得更低,似乎马上就要发动攻击。狼缓缓后退了一步。就在这时,张一鸣一伸手,将地上的松枝捡到手里。
哈哈,你他妈是挺聪明,可是终究又不够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现在老子有一棍在手,看你能奈我何?
张一鸣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就在这时,“嗖”的一声,那匹狼腾空而起,向张一鸣迎面扑来。
卷三十五 第三百四十四章 以攻对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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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失事已逾十日,搜救工作毫无进展,只确认飞机坠毁在秦岭山区,具体地点始终没有找到,这样的情况让水郡这边的女人们再也沉不住气。
张一鸣的生死现在已不敢想,但无论生死不能让自己的男人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没了。周六这天,先跟大柱商量过后,晚上欢欢召集大家开了个会。姚静在天鹅山庄就没叫她,但罗小雯一天都在水郡陪着刘红,适逢其会便也坐在一边旁听。
欢欢主要的意思是说,继续被动地等待消息不是办法,所以决定派出自己的人马上秦岭搜索。“不管怎么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受不了这样盲目的等。”
欢欢的决定没有任何人反对,这些日子等待的煎熬不光是欢欢受不了,每个女人失去主心骨的空落的心里都受不了。
女人们都想亲自参与,但被欢欢和大柱同声阻拦了。从民航部门的报告大家都知道,现在秦岭还是大雪封山的季节,一般人员没法进山。女人们中武清扬年龄最小,身手功力也最弱,自然不可能让她参与进山搜索;乐乐和刘红的功力相当,都属中等,要应付这个季节太白山恶劣的自然环境,恐怕也有不小风险;欢欢和关玲的功力身手都是最强的,如果她们上山,就算不能成功完成任务,但自保应该问题不大,不至于把自己又陷入危险之中。可偏偏现在欢欢有个尚未断奶的沉香,关玲的孩子更是刚刚在肚子里孕育,如何能上得了太白山?所以决定由大柱挑选几个兄弟,亲自带领他们上山搜索。
“明天马上采购几部卫星电话和其它一些装备,要什么就买什么,只要需要,哪怕买架直升飞机都行。这次花多少钱都无所谓,我们要的是一个结果。”欢欢对大柱说。
“我知道。”大柱点点头,完全明白这些女人们的心情。“放心吧,无论生死,我一定把我兄弟带回来。”张一鸣对大柱有救助和知遇之恩,有兄弟之情,而且这件事归根到底又是由二柱引起,大柱如何能不全力以赴?
欢欢又道:“我们会查一查那趟航班的固定航线,圈定一下飞机可能坠毁的大概区域,在你们出发前告诉你们,这样你们也不至于过于盲目。”
大柱点头,时间紧迫,他也不多说别的,告辞一声,便离开水郡准备去了。
2
“乐乐,我想下周一你回去上班。”大柱走后,欢欢对乐乐说。
“为什么?”乐乐不解姐姐为什么发出这样的要求。张一鸣还没消息,哪有心思上班?
“不论老公怎么样了,我想他都不愿意看到我们大家都乱作一团的样子,他留下的事情我们要做好。桃李公司那边有季婕一直在管,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CL那边钟晨刚刚辞了职,你再不去,公司不是处于无人做主的状态?下面的人还怎么做事?”
欢欢的话说得有道理,第一次把大家从只顾悲伤的状态中拉出来,有了一种化悲痛为力量的想法。
“清扬留在家里照顾玲姐,小静那边,可能还得继续陪着赵敏。刘红,”欢欢看了看刘红,征求她的意见:“要不你也回去上班?你还要读书,你知道,老公支持你读博士,他肯定希望看到你顺顺利利毕业,不愿意你半途而废。”
“嗯。”刘红噙着眼泪,嗯了一声。欢欢像是在布置老公身后的事情,刘红听着心里就难过,但同时又觉得欢欢说得对,如果老公真不在了,大家就更加要完成他的心愿。
“好了,都别再哭哭啼啼,我有预感,老公会没事的,我在家里和大柱他们保持联系,时刻关注他们上山后的进展。”欢欢怕刘红的眼泪又把大家引入悲伤之中。
“真的吗?姐,你真的有预感?”乐乐像溺水之人看见一根救命的稻草。
“真的。”欢欢坚定地说,给大家,也给自己以信心。
这时关玲插话道:“欢欢,CL的事情,乐乐一个人顾得过来吗?我没什么需要照顾的,要不让清扬也去CL,一方面给乐乐帮帮手,另一方面也学学公司管理的事情。”
欢欢觉得关玲说的也有道理,乐乐以前只是做助理,并没有掌控过全局,现在不得以被推上前台,有个人帮手总是好的。至少她心里会踏实些。而对武清扬来说这也正好是个实践的机会,这次如果不是陪关玲来北京,武清扬在南宁的宝马专卖店就要开张,她需要这种独挡一面的经验。
“好,那就这样定下来。最后还有一点,你们出去上班的,这些天都不要开车了,我让大柱挑几个会开车的,每天接送你们。”
欢欢担心大家的精神状态不佳,搞不好开车出危险。大家明白欢欢的心思,都没有反对。事情就这样安排妥当。
整个过程罗小雯都坐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心里产生一种奇怪的感受,甚至有些震撼。拥有共同的男人的一群女人竟然能够这样和谐有序,这样团结一心的生活,这会产生怎样的一种力量?罗小雯深深理解了白天时候刘红讲的那句话:我喜欢这种生活,不能想象这次如果没有姐妹们在一起,我怎么能支撑得住。
3
快!出其不意的快!
那匹狼巨大的身躯灰影一闪,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几乎是眨眼之间已到达张一鸣眼前。
说那是一道完美的弧线,是因为张一鸣一眼看出,狼身在空中飞过的弧度,若增一分则有余,白白浪费它的力气,若减一分则不足,狼嘴的利牙不能够恰好到达张一鸣的喉咙。
张一鸣刚才作势要扑向对手,表面是准备进攻,其实是以进为退,目的不过为捡起地上的松枝作为武器,而当见到这匹狼以如此快的速度跃起,张一鸣忽然醒悟,这匹狼刚才后退一步,表面上是退缩,其实是以退为进,目的正是为这惊天一跃蓄势。看己刚才得意得太早了,自己欺骗它,它何尝不在欺骗自己?好一匹狡猾的狼,好一个强劲的对手。
狼牙已近在眼前,要后退已然来不及,松枝也还提在手里未及举起,此时即便勉强挥起松枝打击,也只能击中狼身,从这匹狼的狡猾和果决来看,它定会拼着挨上松枝一击抽在身上,也会一口咬破张一鸣的喉咙。
这一刻最好的措施似乎只能是向后倒地避开此这致命一扑再说,张一鸣的第一反应也准备这样做。但是,在那比电光石火更短的一瞬间,张一鸣忽然直觉感到不对。这匹狼不是一般的对手,这样的腾空扑击应该是它最常用、最熟悉的手法,因此以它的经验和狡猾,定然早预料它的一扑之下,要么一口咬住张一鸣的喉咙,要么张一鸣向后倒地,如此而言,它不可能没有后着。从刚才它后退一步却以退为进来看,也许,此刻它如此气势汹汹的一扑,又是一种以进为退,它本就没想一击而成,也许它等待的就是张一鸣倒地的那一刻。所谓兵不厌诈,聪明的生命决不仅仅只有人类,大自然中的每一种生命,在为生存而战斗的过程中所学到的东西,比我们以为的要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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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这些想法说来话长,在张一鸣的脑海中不过一瞬间的事情,他当即做出一个决定:不退反进,以攻对攻,以攻为守。
说时迟那时快,张一鸣身体微侧,双腿发力,奋力一下用肩头迎着狼头撞去。“嘭”的一声,人狼相撞,一左一右分弹向两边,由于冲击力巨大,张一鸣终于还是倒地,但那匹狼落地后也没能站稳。
张一鸣迅速爬起,双手握紧松枝举在身前成戒备之势,再也不敢掉以轻心。
狼也站稳了脚步,再次和张一鸣成对峙之势。
闪烁着荧光的狼眼里有一种明显的震惊,刚才张一鸣所采取的对策超出了它到此为止一生的猎食经验,而在那么短的距离内张一鸣所爆发的对撞的力量更是让它心中产生了恐惧,但同时,也有一种应该可称为斗志的东西也在它的眼里出现。
张一鸣不是一个一般的对手,这匹狼大概也很久没有碰到这样的对手了。
“嗷——”,狼一声长嚎,这是它自从与张一鸣照面之后第一次发出声音。是为激起自己的战意?是向强大对手表示敬意?是对即将到来的对决兴奋和期待?也许都有。
“啊——”张一鸣不肯示弱,也一声长啸,迎着猎猎寒风,他身上单薄的破衬衫被吹得噼啪作响。
“嗷——”
“啊——”
狼身腾空而起,张一鸣猛冲向前,一人一狼再次发起对攻。
这一次狼身高高跃起,远远超过张一鸣头顶的高度。它看得见张一鸣手里有武器,它不会迎向那根松枝。张一鸣也不迟疑,松枝向上一挥,朝狼首狠狠抽去。
狼身在空中飞行速度极快,“啪”的一声,张一鸣朝向狼首狠抽,结果只抽打到它的后腿,而狼身已经越过张一鸣头顶,与此同时“呲”的一声,张一鸣感到后背一阵火辣辣的刺痛,被狼前爪抓伤。
狼身落地,张一鸣转身,这一次的对攻,仍旧是胜负各半,谁也没占到便宜。
再次对峙,狼对张一鸣凝视几秒,又是“嗷”的一声。张一鸣以为它这么快又要发起攻击,不料这一声之后,它转身向山下奔去了。
卷三十五 第三百四十五章 敌兵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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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鸣看着那匹狼几下奔跳之后消失在下面的松林里,心里感到十分奇怪,但也无暇多想。因为这一意外的与狼遭遇,返回避难地的时间耽误了一些,他得加紧动身了。
松懈下来之后,张一鸣才发觉不仅仅是背部被狼抓伤,刚才撞向狼头的肩膀也被狼嘴里的利牙划破一道深深的口子,很是疼痛。
回到机舱处,天色已经很暗,华佳敏和齐眉看见张一鸣受了伤,又惊又吓,直问是怎么回事。发现野狼的事情不是一个好消息,张一鸣怕说出来吓着她们,便谎称自己爬树瞭望,结果摔了下来,被树枝划伤。好在张一鸣的伤口流血并不多,两个女人虽然关切,倒也不疑有它。
“那你的路探得怎么样?”齐眉掩饰不住对下山的期待问。
“这片林子挺大的,我走了半天还没走出去。”张一鸣见齐眉露出些微担心之色,忙接着宽她的心道:“不过你放心,我一定能带你下山的,小空姐。”忽然想起来,张一鸣又道:“我看见一只小松鼠在树上,本来想抓来给你玩,可惜它太机灵,跑掉了。”
齐眉一下忸怩起来,嗔道:“尽瞎说。我又不是小孩子,松鼠有什么玩的。”
张一鸣不过是想把齐眉的注意力从探路的事情上引开,闻言一笑,“在我们这里你就是小孩子。估计我读大学的时候你刚进小学吧?想想看,那时候你要遇上我会怎么样?不得敬个队礼,叫声叔叔?”
齐眉气结,半天才气哼哼地嘟囔一句,“哼,那时候要遇见,谁理你。”
华佳敏微笑着插话进来,对齐眉道:“你现在就可以不理他。”
张一鸣也不生气,哈哈笑起来。没想到这一刻是困于这山上以来心情最轻松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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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华佳敏和齐眉都睡着以后,张一鸣的脑海中开始回想白天的那匹狼。今晚和华佳敏的运功,俩人都难得地恢复到心无杂念的状态,运功效果出乎意料的好,这大概是因为即将启程下山的原因在心理上产生的微妙影响吧?可是那匹狼的出现让本来就不会平坦的下山之路平添一分变数。
从白天遭遇战的经历,张一鸣可以肯定那匹狼不是一般的对手,对于它的轻易撤退,张一鸣再不敢掉以轻心,如果猜得不错,它肯定又是一种以退为进。没准它就等在自己下山途中的某个地点,以逸待劳准备伏击,在有两个女人需要保护的情况下,自己还能否采取以攻对攻的策略?张一鸣越想越感到这匹野狼是一个心腹大患,只将它击退恐怕是不够的,必须击而杀之,才能确保自己三人的安全。
张一鸣准备天亮后再去飞机残骸处一趟,找几件称手的金属物件作武器,为迟早要到来的战斗做好准备。
天色刚蒙蒙亮,张一鸣无心再睡,他翻身起来,准备前往飞机残骸处。刚刚钻出藏身的机舱残片,张一鸣被眼前的情景吓一跳:两匹几乎同样高大健壮的野狼,相距几米的距离默默守候在出口的左右。
张一鸣认得其中一匹就是昨天见过的,而另外一匹,无疑是它新找来的帮手。张一鸣虽然对野狼并无经验,但此刻见到这两匹狼在一起,凭直觉忽然明白,它们是一对,昨天那匹是公狼,而今天来的帮手,是它的伴侣,一匹母狼。
张一鸣心中一叹,看来自己是没有机会去飞机残骸处寻找武器了。本以为这匹狼会在自己下山的路上打伏击,谁知它丝毫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真是兵贵神速,如果这匹狼是一个人的话,将会是一个极其优秀的将领。
两匹狼定是昨晚连夜追踪来到这里,作为狗的同科动物,野狼的嗅觉自然灵敏异常,它们要从张一鸣走过的路径找到这里,实在不是一件难事。只是,它们什么时候到达的?为什么不进机舱偷袭?张一鸣略一思索,便已释然。多亏了机舱出入口现在立起的那块挡风之“门”,使得两匹野狼无法直接看到舱内情况,虽然门侧留有缝隙供出入,但此缝隙的方向与机舱内成九十度直角,从此缝隙是无法看到舱内情况的。那匹公狼极其狡猾和谨慎,这一点从它昨天主动退却可见一斑。昨天张一鸣的表现,与它至多可以说势均力敌,坚持一战,它未必会输,但是它却主动撤退,这表明它不打无把握之仗,在以为张一鸣只有一个人的情况下,它心里很清楚,只要找来自己的伴侣共同出击,张一鸣必死无疑。这恐怕也是它连夜追来的原因之一,只是到达之后无论通过听觉或者嗅觉,两匹野狼肯定发现机舱内不止张一鸣一人,这大概出乎了它们的意料,在此情形下,加之无法看见舱内情况,以那公狼的狡猾和谨慎,它必会担心如果盲目从缝隙钻进机舱,张一鸣他们若有埋伏,它便陷入关门打狗的困局之中。
“一鸣?”华佳敏的声音从机舱内响起。自从运功触发欲念以来,华佳敏一直心存对自己的羞愧,跟张一鸣说话都觉得不自然,但是昨夜的运功状况让华佳敏的心情这么多天来难得的放松,看来俩人度过了最难堪的时期。
“华总,别出来。”正与两匹野狼对峙的张一鸣听到华佳敏起身的声音,急忙叫到。
就在张一鸣因此分心的一刻,公狼高高跃起,扑向张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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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的早晨,钟晨起得很早,简单洗漱过后就准备出门。
“晨晨。”母亲比钟晨起得更早,“这么早要去哪?”
“公司。”
“今天不是星期天吗?也不休息?”
“我去加班,现在公司就我一个人,好多事情。”钟晨对母亲没什么隐瞒。
母亲看着钟晨,目光里充满关切。“那我叫他们做早餐,你吃了再走。”
“不了,妈,我在外面买点吃的。”
“晨晨……”母亲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了,妈?”
“你这次回公司,准备干多久?”
“妈……”钟晨的脸上现出戚容,“我也不知道。”
原来,自知道张一鸣飞机失事的消息,钟晨马上便预想到CL将陷入无人管理之态。何凯华已经离开,总经理一职至今空缺,自己刚刚辞职,没料到张一鸣又出事,而他的出事必然同时导致乐乐无法继续工作,如此一来CL的运转岂非瘫痪?更为严重的是,这还可能进一步引起连锁反应。广东家纺的经营刚刚好转,银行方面对广东家纺的支持,极大程度上是对CL,甚至是对张一鸣这个人的认可和下赌注,如果银行方面知道CL或者张一鸣出现问题,只怕立刻要就债务问题催逼广东家纺,事情一旦失控,就算张一鸣过一阵有幸回来,恐怕也于事无补了。鉴于这些考虑,钟晨对父亲说暂时不回局里,而是要返回CL再帮一阵。这一回父亲虽没有明确赞成,但也没有过多的反对,只是以沉默表示默许了。
钟晨回到CL掌控全局,不出她所料,自她回公司,乐乐就始终没有出现过。钟晨能够想象乐乐这些日子里的伤心欲绝,她几次想打电话给乐乐,几次又放下电话。钟晨不知道能说什么,不知道如何劝解乐乐的伤心。也许,能做的就是默默地把CL管理好,等待老天给出最后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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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晨,妈的意思不是想催你回来,而是……。晨晨,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跟你们董事长……”
“妈。”钟晨明白母亲的意思,打断了她,“人都不知道还在不在,还说这个干什么。”
“人还在不在是另一回事,妈现在问的是你的心意。”
“他有女朋友。”
“哦。”母亲点点头,有些明白,“但是你心里喜欢他?”
钟晨不作声。
“唉,你爸那脾气真是把你给害了。一个女孩子,搞什么安全工作。我不能再由着他了,晨晨,如果你真的想留在这个公司,你跟妈说,妈支持你。什么安全局不安全局的,不想回就别回了。”
“爸能同意吗?”
“别管他。他不同意我找你姥爷来说。”母亲这次似乎下了决心。
“什么事情要搬出这么大的领导来?我是那种蛮不讲理,非得靠领导来压的人吗?”父亲的声音在母女背后响起。
“没什么事情。”母亲道。
父亲哼了一声,“我都听见了。”
“既然听见了,那也好,那就干脆跟你说说,以后晨晨的事情我说了算,你就别管得太多了。”
“为什么你说了算?”
“因为她是女儿,是女孩子。我不希望你或者她自己再以男孩子的目标来要求她。”
“妈,爸,你们都别说了,我要上班了。”钟晨不想看见父母的为自己争吵,尤其是这争吵现在看来已经没什么意义,如果张一鸣人已不在,留不留在CL还有什么所谓?她只是想把这一段特殊时期度过,别让自己和张一鸣一起几下广东,挽救家纺所取得的成绩毁于一旦。
父亲对母亲摇摇手,语气变得平缓些道:“不是我不关心女儿,这几天我了解了一下她这个董事长的情况,正如晨晨自己所说,他已经有女朋友。”说到这里,父亲停下来,意味深长地看了钟晨一眼,“很多的女朋友。”
父亲想“了解”一个人,自然能够做到比一般人详细得多。
卷三十五 第三百四十六章 正式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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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面对向自己扑来的野狼,张一鸣手连一根木棍都没有,但好在张一鸣此刻是刚刚经过一夜的休息,不似昨天那般在高山雪地上高高低低跋涉了半天,尤其昨晚跟华佳敏运功效果很好,使得张一鸣此刻精力体力都正处于充沛状态。没武器就没武器,面对迎面扑来的昨日的对手,张一鸣没有犹豫也没法犹豫,他沉声一声低吼,借声运气,抡起右拳,照准狼头左眼狠狠砸去。这一拳势大力沉,如果砸中,定能重创此狼。
但是这匹野狼和张一鸣已是第二次交手,它对张一鸣早已有所了解,知道张一鸣跟别的人不同,他不会在自己的一扑之下躲避或倒地,所以张一鸣一拳击出,野狼在空中似早有准备。这匹野狼竟也了得,居然能在空中变换动作和攻击的方向,只见它身体一滞,脑袋一歪,不但避开张一鸣拳头的来势,而且利牙一龇,居然向张一鸣的小臂咬来。
然而野狼也低估了张一鸣的能力。它的身手不错,张一鸣的身手也不弱。它为改变攻击方向而在空中的停顿使它丧失了飞行的速度,原来接近水平的伸展的身体不可避免地下沉,后半身向下垂了下来。就在狼牙已经接触到张一鸣右手小臂,张一鸣能感到尖利的牙齿插进肌肉之时,狼的后脚也落下到快要着地的程度,它身躯变得近乎直立,这给了张一鸣新的攻击部位。张一鸣抬起左脚,灌足力气,飞起一脚狠狠踹向狼的下半身柔软的小腹部位。
“嘭”的一声撞击混合着“嗷”的一声惨叫,狼身被踢得飞出几米去,已咬住张一鸣小臂但还未曾咬实的狼牙带去张一鸣臂上一块肌肉。
手上的肌肉被硬生生撕去一块,虽是不大的一小块,但张一鸣仍感到钻心的痛。然而他没有时间顾及自己的伤口,因为就在张一鸣踢中那匹公狼的同一时间,华佳敏因听到外面异动,一边惊问“怎么了?”一边钻出了机舱,这正好给一直在一边戒备的另一匹母狼绝佳的机会,公狼被张一鸣向后踢的时刻,正是母狼向前扑来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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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佳敏躬身钻出机舱,刚刚抬起头便见一个灰影迎面扑来,惊慌失措的她只是略一迟疑,那灰影已经凌空到了跟前。张一鸣转头看见的是华佳敏变了色的面容,此时想要拦住母狼已然来不及,情急之下张一鸣只有一个办法,一伸手挡在华佳敏咽喉之前,他明白这样的后果,但是他别无选择。
母狼一口咬住了张一鸣送上来的手臂,张一鸣忍住剧痛,另一只手立刻掐上母狼的咽喉。张一鸣的想法是拼着被这母狼咬一口,如果能就些掐住它、掐死它,那么还是值得的,他明白自己一人对两狼,当务之急是尽早至少消灭一个对手。
可单靠一只手要掐死一匹狼,而且是如此健壮的一匹狼,谈何容易!母狼咬住张一鸣的右臂,张一鸣左手掐住母狼的咽喉,一人一狼,一个不松口,一个不松手,一时半会难分胜负。可这时,那匹公狼已经缓过气,再次向张一鸣扑来。
看着露出白生生利齿的大张的狼嘴转瞬即到眼前,张一鸣心急如焚,眼见无法应对。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当机立断决定兵行险招。张一鸣松开掐住母狼咽喉的左手,握紧拳头,直直朝公狼张开的大嘴里送过去。
这一招太出乎公狼的意外,它搞不清楚张一鸣玩什么花招,但此时它和它的伴侣已经占据优势,它也无心再想张一鸣的花招。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它已经清楚最强大的对手只是张一鸣,只要一举猎杀他,其他两个人就是等待它屠宰的羔羊了。
公狼张大嘴,准备一口咬住张一鸣的拳头,以它对自己的自负,只要这咔嚓一下,张一鸣的手腕就将断裂,那只拳头将成为它的第一个战利品。
“呃”,公狼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它的嘴再也合不拢来,而且呼吸被张一鸣的拳头堵住了。公狼的后脚立刻在雪地上死命抓挠,试图后退身子将张一鸣的拳头吐出来。张一鸣好不容易得了这个机会。如何能让它逃脱?
由于左手不再掐住母狼咽喉,母狼一下得到机会,咬在张一鸣右臂上的力量陡然间大增,两排锋利的牙齿刹时扎穿臂上肌肉,钉到张一鸣骨头上,传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但张一鸣此时根本感觉不到疼痛,拼着断掉右臂,他今天也要先解决左手上的公狼再说。感觉到公狼试图吐出自己的拳头,张一鸣一边尽力再将右臂前伸,让拳头往公狼咽喉深处塞去,同时在狼喉里松开拳头,手掌一拧,一把抓住也不知是喉管还是什么东西。
“呃……”公狼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
“啊……”张一鸣知道时机成熟,大吼一声,双臂用力伸展,身体奋力旋转起来。
“啊……”张一鸣长啸不断,身体越转越快,借助离心力量,双臂越抬越平,两只手上的两匹狼身离地,被抡到空中。
“啊……”,速度达到极限,力量也达到极限,母狼合拢的双颚再无力咬住张一鸣的右臂,它嘴一松,立刻被甩飞出去,不过利齿在张一鸣刚才受伤的部位附近又深深划开他臂上的肌肉几至露骨。
张一鸣无心顾及右手,左手五指在公狼咽喉内用力抓紧,只听刺啦一声,公狼喉管被他抓断,公狼的身体紧随着母狼向另一个方向飞了出去。
飞出去的公狼无声无息,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没得说已经断气。母狼落地后却嗷嗷叫了两声,张一鸣此时双眼通红接近疯狂,他的左手里还抓着一些活生生从狼嘴里掏出来的血乎乎的不知是什么东西,张一鸣狠狠将这些东西甩向母狼,大喊一声,又向母狼冲过去。母狼此时知道伴侣已死,而它自己刚才被甩飞出去也摔得不轻,又见张一鸣冲来,母狼朝公狼尸体望一眼,悲号一声,一瘸一拐跌跌撞撞向山下逃去。
张一鸣这才停住脚步,回过头来,见齐眉这时也已经出了机舱,和华佳敏抱在一起,惊恐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没事,没事,一切都过去了,一切……”张一鸣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她们,这时被咬伤的手臂上钻心的剧痛才传来,他痛得双腿一软,昏倒在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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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鸣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机舱里,手上的伤已经被包扎起来,两个女人焦急地围在自己旁边。
“一鸣,你怎么样?”看见张一鸣醒来华佳敏急问。
“哦,没事。”张一鸣忍住手上的痛,坐了起来,“我昏了多久?”
“没多久,几分钟。”齐眉小声说,“但是吓死我们了。怎么会这样?你是不是哪里还有更严重的伤?”
“没有,刚才是痛的,过了那一阵就好了。”
“那就好。”齐眉眼泪掉下来。
“怎么了?小空姐,我们落到这里这么久,还没见你这么哭过呢。”张一鸣忍住仍然剧烈的疼痛,笑着逗齐眉。
齐眉不理会张一鸣的逗笑,吧嗒吧嗒掉眼泪,道:“我们下山云吧,我的身体可以了。我不想在这里再呆下去了。”
看来发现有狼之后,齐眉心里的压力陡增。不过他说的也是张一鸣想的,那匹母狼跑掉了,它应该不会善罢甘休,此处不宜久留,还是早早离开为好。虽说狼要追踪他们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能往山下走一步算一步,一定比死守在这里强。
张一鸣点头道:“是的,这里是再不能呆下去了,准备一下,我们立刻动身。”
“你的伤,能行吗?”华佳敏不太放心。
“没问题。再说,不行也得行。”
华佳敏想想也是,便道:“那就走吧,也没什么要准备的。”
“那匹死狼呢?带上它。剩下的食物已经不多,路上也许还得靠它救命。”
两个女人都面露难色,张一鸣想起她们看见自己杀死那匹狼的残酷过程,心里肯定犯恶心。张一鸣自己想着也不舒服,但是他明白这没有办法,他要救自己的命,更要救这两个女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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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食物,就是保暖的布匹,其它没什么可带的。三人最后看了一眼这栖身多日的避难之所,张一鸣拖着那匹死狼,领先迈开了步子。
“往哪走?”华佳敏看见张一鸣不是往下山的方向。
“到飞机残骸那里去看看吧,齐眉还没去过。”
飞机残骸处,看到那一座座雪堆,齐眉一下跪倒,痛哭失声。张一鸣和华佳敏都不作声,任由齐眉将感情完全渲泄。
哭够了,华佳敏拉起齐眉。“好了走吧,我们下山之后,告诉这里的位置,再让相关单位派人来接他们下山。”
张一鸣不知道下山的路将会怎样,他在残骸附近又转了转,找了一个可以做切削的碎片,预备到时候剥狼皮用,还想找件可以当武器的金属物件,却始终没有合适的,只得罢了,最后给三人一人找了根粗细长短合适的松枝,去掉枝丫后,即当拐杖,也作武器。
“走吧。”见华佳敏已经扶起齐眉,张一鸣一声招呼,三人正式踏上未知的下山之路。
卷三十五 第三百四十七章 月照松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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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山的人常常说下山比上山更加难走,这话一点不假。张一鸣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松林里穿行,半天之后两个女人已显出疲态。
张一鸣知道,正常情况下下山至少也得三天,那还是在主路上,沿途有道观或庙宇可供借宿,而现在张一鸣根本不知道自己偏离主路有多远,也许几里,也许几百里,因此完全无从预计要多少天才能下山。今天是动身的第一天,不管怎么说两个女人在此前的这些天里算是得到一些休整,现在是体力最好的状态,随着今后连续的跋涉,她们的体力也会越来越弱。怎么样安排行程保证顺利下山,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你们感觉自己的体力怎么样?”张一鸣问。
“没问题。”两为个女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但是张一鸣心里清楚,她们是不想让他担心,不愿成为拖累。
“休息一下吧。”张一鸣说。
“不要,我们能走。”齐眉赶忙说,其实她的状况最差,但越是这样她越是担心因自己而耽误行程。
“为了保持体力,我们必须定时休息。”张一鸣扒开一棵松树旁的积雪,带头靠着树干坐下来。华佳敏和齐眉本也累了,见张一鸣已经坐下,便不再强撑,在他的左右坐了。
张一鸣让华佳敏拿出点食物给大家吃。都是飞机上的小点心,已经没有几块。趁这休息的当口,张一鸣对齐眉笑道:“小空姐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如果连续工作疲劳过度,恢复起来将非常缓慢。所以要在疲劳之前就适当休息,这样人的体力就能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工作效率会提高很多。”
齐眉看张一鸣一眼,幽幽道:“可是我想回家,一分钟都不想耽搁了。”
看着齐眉一派楚楚可怜的模样,张一鸣心生怜惜,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放心,你一定能回家的。但是不要着急,欲速则不达,你要是着急了,你的体力也会消耗得更快,因为焦虑恐慌都会大量消耗人体内的热量和能量,而我们现在又没有太多的食物补充,这样你后面的路反而更难走。”
齐眉点点头,在张一鸣怀里她觉得自己就没有那么焦急了,就像每天他帮自己运功的时候那样,但这感觉齐眉不好意思说出来。
“而且,该走的时候,你想休息我也不让呢。”张一鸣说着又对华佳敏道,“华总,我想我们要定时休息,连夜赶路。不知道你能不能够坚持得住?”
“我……应该没问题吧。但是齐眉呢?”
“她实在不行的时候我背她。”张一鸣爱怜地拍了拍怀里的齐眉。
“我能行,我不会拖累你们的。”齐眉赶紧说。
“傻丫头,什么拖不拖累,现在我们是三位一体,每个人都是别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你会觉得自己的身子拖累了自己的脚步吗?”停了一下,张一鸣又逗道,“可惜我没有足够的力量,不然啊,我背着你和华总两个人,一路飞跑,就这么下山去,不消一天就到山下,那时候小空姐就能回家了。”
“能那样该有多好啊。”齐眉向往地幽幽叹道。
“一鸣,不说体力的问题,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连夜赶路?”华佳敏又问。
张一鸣看着眼前的松林和积雪,道:“首先,我是想尽快走到雪线以下。没了积雪,我们就能找到干柴生火,到时候把这匹狼烤了,食物就不再是问题。其次,在这样高度的地方,又没有原来那片破机舱避风保暖,夜里我们也不可能长时间睡觉休息,那样搞不好就再也醒不来了。而且最后一点,我还有点担心跑掉的那匹狼。”
张一鸣的三点理由很有说服力,华佳敏听完点头表示赞同。听到那匹狼,齐眉又有些害怕起来,“那匹狼还会来吗?”
“不知道,但不能不防。”张一鸣有保留地说,其实他心里几乎肯定那匹母狼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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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张一鸣的安排,此后每走大约两小时,三人就停下来小憩二十分钟左右,既休息,也趁此机会观察周围的环境,确定下一步前进的方向和路经。
就这样渐渐迎来下山路上的第一个夜晚,幸亏有月光,不至于让大家眼前一团漆黑,但下山的速度还是慢了许多。
对两个女人来说,前后左右稍远的地方就看不真切,所见便是影影幢幢犹如鬼影,加上不时有些不明所以乱七八糟的响声,也许是雪压松枝的断裂、也许是小松鼠的跳跃,因为听不真切便显得神秘恐怖。前些天在那机舱残片的避难所里,还没有感受到这山上的夜晚这么可怕,此刻齐眉的手拉着张一鸣便一直不再放开。拉着齐眉的手,张一鸣想到华佳敏终究也是女人,不知她心里会不会害怕,可他的另一只手里拖着那匹死狼,没办法将华佳敏的手也拉住。
夜里第一次休息的时候还好,跟白天一样稍微坐坐就又继续赶路,到了第二次,一坐下来齐眉就开始犯困。看着齐眉的状况,张一鸣知道毕竟夜里不是白天,还像白天那样只坐坐恐怕不行,必须闭眼睡一下,哪怕十几二十分钟也好。
可夜晚不但气温低,而且还需要警戒,三人不可能都这样睡了。这时齐眉已经支持不住,靠在张一鸣身上开始打盹。张一鸣想了想,将她抱进自己怀里,因为怀抱的温暖,加上白天的劳累,齐眉在张一鸣怀里一下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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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总,现在这样您怕吗?”张一鸣轻声跟华佳敏说话,以图降低或消除她的恐惧。人的恐惧心理就是这样,一旦说破反而会好些。
“有点。”华佳敏也不隐瞒,“唉,在商场上经过很多风浪,但一辈子也没经过这样的事情。”
张一鸣伸出手,摸索着华佳敏的手握住了。华佳敏的手心冰凉却有汗,看来她一直也是提心吊胆的。
就像齐眉一样,被张一鸣握住手后华佳敏的心里感觉就踏实多了。“一鸣,谢谢你,这次要是没有你,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没有我,您就不会受这苦了。”
“别这样说,一鸣,说到底,你也是为了小敏。”
是啊,为了赵敏,但是现在什么都没了,什么都不可能了。张一鸣仰头靠在树干上,长叹一声。
华佳敏明白张一鸣的心思,只是自从运功中出现欲念的潮涌,华佳敏就再做不到像最开始那样坦然地劝解张一鸣说:一切不过是运功疗伤,跟普通的医患之间没有区别,我没有放在心上,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沉默片刻,华佳敏换了一个话题,问张一鸣:“知道我的朝华集团名称的来由吗?”
“还有什么来由吗?”张一鸣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是取小敏爸爸和我的姓,赵和华的谐音。本来他爸爸说就叫赵华公司,我觉得太不像一个公司的名称,倒像人名了,最后就决定叫朝华。”
原来如此。
“所以第一次听到你给姚静她们的那个店面取名乐静,我就知道什么意思。其实你跟小敏爸爸是同样的人。”
“是吗?我们是什么样的人?”
“都是疼爱自己女人的人。所以小敏跟了你肯定会幸福,我会放心。所以明知道你跟姚静她们有关系,我还是不愿当机立断切断你跟小敏来往。我希望为小敏争取一下。”华佳敏心中想起当年自己的几乎相同的经历。
“还有小敏名字,也是他爸爸特意取了我名字中的一个字。”华佳敏又说。
“华总您真幸福。”张一鸣由衷地说。
“可惜短暂。”沉默片刻,华佳敏幽幽道:“这些年,都是那短暂幸福的回忆支撑着我。”可是这些日子里的运功唤醒了华佳敏回忆中某些令人迷醉的感觉,但这句话华佳敏无法说出,只能永远埋在心里,成为新的回忆。
张一鸣转头看华佳敏,正好月光透过松林的缝隙洒下来,看着华佳敏的眼睛,张一鸣忽然明白,在回忆中度过的这些年,正是华佳敏作为一个女人最珍贵的年华,回忆再美丽,她也肯定过得不容易。
张一鸣忽然偏过头,向华佳敏的嘴唇凑过去。
华佳敏眼中刹时闪过一抹慌乱,身子却像被魔法定住,动弹不得。
“一鸣,你……”
张一鸣仿佛听不见华佳敏的声音,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只知道此刻自己很想亲吻眼前这经过岁月锤炼更显风韵迷人的双唇。
月照松林,天地间似乎也充满柔情,为即将到来的一刻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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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张一鸣怀里的齐眉忽然哼一声,动了动身子。
沉浸在忘情天地里的张一鸣和华佳敏突然被惊醒,四瓣已经轻触的嘴唇惊慌失措地立刻分开。
张一鸣重重喘了口气,看了看齐眉,她似乎要醒了。华佳敏赶紧闭上眼,靠在树干上装作睡着了。
张一鸣拍了拍齐眉,齐眉睁开眼。“该醒了。睡得好吗?”
齐眉看着张一鸣,月光照映下的脸庞上升起一抹娇羞。
“来,让华总睡一下,她这样睡太冷了。”
齐眉嗯一声,离开张一鸣的怀抱。张一鸣将靠在树干上的华佳敏移进怀里。张一鸣知道华佳敏并没有睡着,与运功时候不同,他的手第一次清晰地触摸到华佳敏的身体,虽然经历岁月,那依然平坦的小腹、饱满的胸部……。
华佳敏没法出声,也不想出声,刚才那一刻剧烈的心跳现在还没有彻底平息,揽在自己胸部和小腹的张一鸣手掌的热量很快传来,一股暖流流进身体,也流进心里。多少年没有了,被一个男人这样搂着,在他的怀抱里睡去。如果,他不是女儿喜欢的人……。
……
华佳敏也睡着了,张一鸣看着周围的一切,月光如水,仍旧静静地照着松林,张一鸣忽然领悟,如此景色,或激人无边风月之遐想,或给人一片纯洁之感觉,区别,恐怕还是在人的心里。
卷三五 第三百四十八章 不声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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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依照这样的方式,此后每次歇息,都是张一鸣轮流怀揽两个女人睡一阵,既保证温暖,又确保了安全。而张一鸣一夜没睡,就这样度过了下山路上的第一个夜晚。
当朝阳代替月光照进松林,连皑皑白雪仿佛也焕发出勃勃生机,华佳敏最后一次从张一鸣怀中醒来,阳光正好照射到她的眼睛,她适应了一会,睁开眼,迎面看见两张笑脸,那是张一鸣和齐眉。
“华总,您睡觉也像小孩子。以前我都没注意到。”齐眉的心情显得很好。
华佳敏一下红了主脸,这是多年没有过的情形。她先坐直身体离开张一鸣的胸膛,随即又赶紧站了起来。“小丫头,胡说八道。”华佳敏忍不住冲齐眉说,心里却在计算,昨晚这样在张一鸣怀里睡了三次,大概最后这次睡得最好,不觉天就亮了,让小姑娘看了笑话。
“好了,都别说了,我们还得继续赶路。”张一鸣也站起身,活动着有些麻木的四肢。
“一鸣,你一夜没睡,撑得住吗?”华佳敏担心地问。
“还行。反正天亮了,再走一段,实在困了待会我再眯一下。到时你们站岗放哨。”张一鸣笑道。
“没问题。”齐眉马上回答。天亮了,她的胆气也壮了些。
“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我们才没走多远,这里离家还远得很呢。”华佳敏半打趣半认真地问齐眉。
“只要前进,离家就会越来越近。”齐眉说,“而且,华总您知不知道,这里真的有小松鼠,刚才你睡着的时候我看到了。”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原因,善良可爱的生灵确实能带给人心灵的愉悦。
“看来昨天我说有松鼠你心里压根就没相信?”张一鸣问齐眉。
齐眉哼一声,没有否认。
“有没有松鼠倒不要紧,只要没有狼就好了。”张一鸣又说。昨晚上那匹母狼没有出现,张一鸣心里感到庆幸。
“你怎么这么扫兴?不要提那个东西好不好?”齐眉不满地对张一鸣说。
张一鸣嘿嘿一笑,“好了,不提。我们开路吧。”
一日之计在于晨,趁着齐眉的状态好,还是早些起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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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渡过两天周末的赵敏和陈鹭一起回学校上课。坐在课堂里,赵敏其实根本没有心思听课,但是她答应了姚静,她知道姚静心里不比自己好过,她不想让姚静还要为自己担心。
“姐姐,你说大柱他们上山会找到张一鸣吗?”陈鹭悄悄问赵敏。
大柱他们去搜寻张一鸣的事情是欢欢告诉姚静,姚静再跟赵敏和陈鹭说的。大柱他们昨天下午已经出发。
赵敏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陈鹭沉默一会,又说:“这一阵干妈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电话一直关机。我问公司的人,司机说那天去接干妈,但是半路接到她的电话说临时有事,直接从机场又走了。你说干妈这次是有什么神秘的事情?把电话都关了。”
赵敏再摇摇头,仍旧没说话。
陈鹭试了两次没能让姐姐说话,一时也没了主意。陈鹭哪里知道,自从上周五晚在徐洁的讲座上,赵敏一句“我的爱人都死了,就算我知道宇宙所有的秘密又有什么用”不但语惊四座,也说破了她自己心中一直不敢承认的事实——这么多天过去,张一鸣不可能生还了。赵敏心里在做最后的打算。
“姐姐,我看姚姐姐这一阵一直在我们这边真是够辛苦的,幸亏那边还有其他几个姐姐,不然姚姐姐肯定顾不过来。”陈鹭又找到一个话题。
这个话题似乎引起了赵敏的注意。“陈鹭,下辈子如果有机会,你愿意跟我做她们那样的姐妹吗?”
陈鹭看姐姐一眼,有些奇怪地问:“姐姐,为什么这样说?我们现在不就是姐妹?”
“我是想,也许老天下辈子还要惩罚我,不让我独自拥有自己喜欢的人。”
“只要姐姐你不再难过,就算这辈子我也愿意。”在陈鹭心里,做什么样的姐妹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心连心。
赵敏心里一叹,这辈子是没机会了。
3
同一天下午,欢欢接到大柱的电话报告行程,他们已经到达太白山下,正在当地高价寻找肯一同进山的向导。
“好。不管多少钱,找最熟悉山上情况、最有经验的人。”欢欢说。
“这我知道。”大柱停顿了一下,又道:“弟妹,还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
“我们在这里遇上周警官。”
“周警官?哪个周警官?”
“周蜜警官。”
“周蜜?怎么这么巧?她在那里干什么?”
“不是巧,周警官也是来准备进山寻找一鸣的。”
天哪,欢欢心里大吃一惊。忙问:“她跟谁一起?”
“没跟谁,就自己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她准备进山?”
“她自己说的。我已经邀她跟我们一起,她也答应了。她现在正跟小伙子们在一边吃东西,我们马上就要动身。”
欢欢拿着电话发起了呆,心里在想,周蜜居然独自一人准备上太白山搜寻张一鸣,这显然已经不能用周甜的关系来解释,再想起那天周蜜送关玲过来,听到张一鸣飞机失事后的反应,欢欢心下便了然了。怪只怪当时关玲一晕,大家都忽略了周蜜。
“大柱,你能不能让周警官来说话?”想清楚之后,欢欢赶紧对大柱说。
“好。”
一会之后,电话里传来周蜜的声音。“喂。”
“周蜜,我是欢欢。”
“嗯,我知道。”周蜜的声音轻轻的,透着一如既往的腼腆。
“对不起,周蜜,是我们忽略了你,我不知道你跟一鸣他……。你能不能不上山?就让大柱他们去吧,我都安排好了。”
听到欢欢这样说,周蜜便知她已经猜出自己跟张一鸣的关系,也就不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只是道:“我都已经来了,就一起上去吧。”
“可是这个季节上山很危险,你要是出点事,就算最后找到一鸣,我们……怎么向他交待。”
“不会的,我受过野外训练,而且不是还有大柱他们?”
欢欢相信周蜜所受的野外训练跟自己比起来肯定相差很远,自己都不敢有绝对把握说没事,又何况她?可这是欢欢第一次这样跟周蜜说话,俩人之间还不太熟悉,欢欢也不好强求,想了想只好说:“那你万事小心,紧跟着大柱。”
“嗯,你放心吧。”
“我再跟大柱说几句。”
电话再次交到大柱手里,欢欢只能叮嘱,让大柱千万注意周蜜的安全。
大柱在这里一遇上周蜜,听到她说也是为上山搜寻张一鸣而来,心里本就有几分明白,现在听欢欢如此一说,便笃定了。
放下电话,欢欢觉得算是万幸,大柱他们遇上了周蜜,否则她一人上了山,还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状况。
4
晚上下班,乐乐、清扬和刘红都回了家。大家坐到一起的时候,欢欢正想说周蜜的事情,乐乐先说了话。
“姐,我和清扬今天去公司后才知道,这些天钟晨一直在公司守着。”
“钟晨?她不是辞职了?”
“她听到飞机失事的消息后,估计公司会缺人,就不声不响又回去了。这些天多亏了她在公司。”
不声不响,又是一个不声不响。欢欢想起周蜜。
“乐乐,钟晨是不是跟老公之间……?”欢欢疑问地看着乐乐。
乐乐听出姐姐话里的意思,皱了皱眉,“好像没有呀。姐你为什么这样问?”
欢欢叹一口气,“我是不想又忽略一个人。老公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心里有多难过自己知道。我们大家在一起,还能互相支持。如果有人跟我们一样,却又只能独自承受,你想会怎么样?”
“欢欢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刘红感到欢欢今天的心态跟平时不同。
“今天大柱打电话回来,他们在太白山脚下遇见不声不响也去了那里的周蜜。”关玲替欢欢答了。
“周蜜?这么巧?”刘红她们跟欢欢下午的第一反应一样,都感到很意外,却一时没有想到其中的关联。
“不是巧,周蜜不知道我们派了大柱他们去那边,她是准备一个人进山去寻找老公的。”
“她?为什么?”乐乐惊问。
欢欢瞪乐乐一眼,只有对亲妹妹她最能肆无忌惮地发脾气。“你还不明白?”
这一句,几个女人就都明白了。
“早知周蜜去,那我也该去。姐,要不明天我赶过去?”乐乐又说,现在公司有钟晨在守着,她觉得自己抽得开身了。
“去去去,你当这是旅游呢?大柱他们照顾周蜜还不够,还得照顾一个你?老老实实回公司,做好你的事情。”欢欢没好气地训斥乐乐,其实欢欢并不是有多大气,只是心里烦躁,“还有,你多注意钟晨,看她心里真正关心的是公司还是张一鸣,如果她也是跟周蜜一样的情况,别再让她一个人硬撑着。”
乐乐乖乖地应了一声。
“唉,还有个小青。当时叫她一起来北京不来,要呆在那个狗不拉屎的破地方,电话都没有。有点什么事情,通知都没法通知。”欢欢嘀咕着。
“算了,既然小青远,不知道情况,就别通知她了。等大柱他们有了消息再说。你不是说预感老公没事?”关玲说。
“也只能这样。”欢欢道。
“欢欢姐,你真的有预感?”武清扬期待地再一次问起这个问题。
欢欢想起法能大师说过,张一鸣是她命中的男人,张一鸣也说过,她上次被杜红羽打了一枪时,他在潭底就有感应。那么自己跟他一定也会有感应的,如果他已经死了,欢欢觉得自己肯定心痛欲绝,而不该是现在这样只是心烦。
“是真的。这个臭男人肯定活着。害这么多人为他揪心,等他回来看我不好好修理他。”欢欢恨恨地说。
卷三十五 第三百四十九章 听天由命
1
白天下山的速度要比晚上快一些,再加上想着一步步离山下的世界越来越近,齐眉的情绪明显很好,走起来也就不觉得累。人就是这样,有希望比什么都重要。
中午最暖和的时候,大家再一次停下来休息。大家此时所在位置地上的积雪比出发地点薄了很多,张一鸣乐观地对两个女人估计,快则今天晚上,最迟明天白天,就可以走到雪线以下。
张一鸣让齐眉把两个空牛奶盒取出来,开始捧一些干净的积雪通过盒子上的开口往里面塞。这两个牛奶盒是出发的时候张一鸣让齐眉带上的,那时候她就没太明白带这么两个空盒子干嘛,此时见到张一鸣的举动更加觉得不解。
“你要是觉得以每后会怀念这死里逃生的地方,就该往里面装些土带回去。”情绪不错,齐眉也开始说些轻松的话,“装这雪有什么用,没几分钟就化了。”
张一鸣微微一笑,“你真聪明。那我就用一个盒子装土,等我们到了雪线以下没有雪水可以喝的时候,装土的盒子归你,我和华总要这个装水的。”
齐眉这才明白张一鸣带两个空盒子的用意,赶紧一手抢了另一个盒子,一边往里面塞雪,还一边不服气地道:“我说装土是给你用的。我和华总都是女的,我们俩共一个,我们要这个装水的。”
华佳敏也是直到此时才知道这两个盒子的用处,不禁问张一鸣,“下面沿途没有水源吗?”
“我也不知道,但是有备无患。”
华佳敏欣慰又欣赏地看了张一鸣一眼。华佳敏在商场打拼多年,绝对可以说已经相当老练,但是这次碰上这样的事情,陷入如此的困境,她的心中也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张一鸣考虑问题的周全和冷静让华佳敏感到,若是没有张一鸣在,这次就算飞机坠毁的当时侥幸不死,到现在只怕也已经是等着再世为人了。
“一鸣,你要不要睡一下?”两个盒子装满之后,华佳敏问张一鸣。
张一鸣本来觉得还能坚持,但是想到晚上恐怕又不能睡,现在做些准备也是必要的。
“行,我眯一小会。小空姐,该你负责警戒了。”张一鸣对齐眉笑说。
“没问题。我们不但负责警戒,也负责你的温暖。”齐眉和华佳敏并排坐下,拍拍自己的腿,“你躺在我和华总这里。”
“真的假的?要是我每次坐飞机都能享受空姐的这种待遇,那我就美死了。”张一鸣有些意外,半真半假地玩笑。
华佳敏本来并没有想到要这样,经齐眉这么一说,觉得也有必要。虽说中午时分比夜里气温高,但张一鸣睡着了恐怕还是会冷,如果他受了风寒倒下,那么不但对他,对大家来说都是一个灾难。“是该这样,一鸣,躺在我们这里会暖和一些。”
“那行,就这样。”在这山上的特殊情况下,合体疗伤都经过了,这样的小事张一鸣也不计较,她们说行那就行,早睡早起,别耽误行程才是正事。
2
整个白天没有意外,下山的行程非常顺利,到皎洁的皓月升上半空之时,张一鸣三人差不多走到太白山雪线的边缘了。
一路上周围那种极耐严寒的秦岭松逐渐减少,开始有其它树种错杂而生,地上的积雪也变得有一处没一处的。
随着黑夜降临,白天过度兴奋的齐眉迅速疲劳,张一鸣看看现在的位置差不多已经到达雪线以下,而且此处的地形也跟上面不同,有不少地方能很好地避风,所以在找到一个合适的地点后,张一鸣延长了休息时间。
在一个背风洼地的土坡旁边,张一鸣怀抱齐眉,和华佳敏靠在一起并排坐着。这是一个晴朗的夜晚,此处头顶恰又没有树木的遮盖,黑幕般的苍穹上一轮近乎全圆的朗月高挂,月光毫无遮拦直直地撒落下来,让张一鸣三人身上早已褴褛的衣衫披上一层清辉,竟有一种别样的飘逸出尘的感觉散发出来。
“快十五了吧?”张一鸣看着圆月轻轻说。
“差不多。”华佳敏也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看了看齐眉,“她睡得真香。”
“白天的时候你也睡得很香,你自己知道吗?”华佳敏又问
“是吗?不知道。”停一下,张一鸣又道:“不知道就说明睡得香,是不是?”
华佳敏想着白天和齐眉一起抱着张一鸣让他小憩的情形,微微一笑,戏言道:“睡在一个漂亮姑娘怀里,感觉很舒服吧?”
“不只是一个漂亮姑娘呀。”张一鸣脱口道。
气氛忽然变得尴尬,张一鸣一时不知怎么疏解,只好干咳两声,抬头望天。月亮已经升到头顶,似乎跟刚才的不一样了,张一鸣忽然想起有一首老歌里面唱: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偷偷地在改变。张一鸣此刻就感觉在自己和华佳敏之间,有一些捉摸不到的东西偷偷地在改变。
张一鸣收回仰望的目光,转过头,正好华佳敏的目光也转向他。虽然在山上过了这么多天,身上的衣衫早已不像平日里那般整齐得体,脸上的精神也远不如平日好,但华佳敏浑身仍然散发出一种雍容的气度,唯一与平日里不同的是,华佳敏此刻的目光里,多了一种属于女人的柔软的东西。
用漂亮来形容华佳敏很不恰当,正如不能用姑娘来称呼她。华佳敏是一个美丽的成熟女人,内涵丰富,外表端庄。张一鸣想起昨晚那个被惊散的吻,虽然跟她运功的时候也有唇舌的接触,但都不如昨晚那如惊鸿一瞥的接触留下深刻的印象。华佳敏的嘴唇是那样的柔软。张一鸣几乎又有亲吻的冲动。
3
张一鸣努力将冲动压了下去。应该说点别的,不能让心中的绮念扩散。
“那匹狼不知道还会不会来骚扰我们。”张一鸣说。这个时候谈一些关于危险的话题,也许是对抗绮念最好的办法。
“不知道。你担心吗?”
“如果就那一匹狼,倒没什么担心的,就怕它招来一群。”
看到华佳敏脸上显出不安的神色,张一鸣又觉得自己的话说得过了,赶紧又自我纠正道:“不过我想不会的,这里是深山老林,跟草原不同,一般不会有群狼。”
“是吗?”
“是的。”其实张一鸣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不过印象中看关于野生动物之类的电视节目,狼群好像主要出现在草原上。“如果真有一大群,上次它们就该一起来了。”张一鸣为自己的观点找了个证据,以安华佳敏的心。
“也是。再说经过这一次灾难,我也想通很多事情。能从飞机上掉下来而不死,可见命运的神奇,所以,一切听天由命,该来的就让它来吧。”
没来由地,张一鸣觉得华佳敏的话里还有着更多的含义,但是他也不想去猜测那是什么。
“您要不要睡会?”张一鸣问。
“嗯。”华佳敏看了看睡得正香的齐眉,又道:“不要叫醒她,这里没山顶上那么冷了,我跟你靠紧点就行。”
“没事。我抱着你们俩,也算回报白天你们对我的照顾。”
华佳敏笑一下,也不坚持,倒进了张一鸣的怀里。
看着华佳敏安心地闭上双眼,任由自己的手再一次贴上她温软的小腹,张一鸣忽然想,这是不是就是她的听天由命之一呢?
4
据说心里担心的倒霉事不能说出来,一说它就真的会发生。
第二天,又经过了一个比较顺利的白天之后,在夕阳西照的时分,张一鸣他们已经远远离开了积雪的路段,似乎胜利在望了。
经过三天跋涉,又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张一鸣都有些体力不足的感觉,两个女人的情况自然更糟。好在往后的路会好走很多,而且路程也不会太长了,估计一两天就能成功下山。张一鸣高兴地鼓舞两个女人道:“很快我们就能下山了,今晚我们提前宿营,让你们好好休息一下吧。”
齐眉应声停下脚步,一屁股坐了下来。“你就会瞎说。宿营?我们有营吗?”
张一鸣哈哈一笑,“怎么是瞎说呢?我这叫革命的浪漫主义精神。再说,”张一鸣“啪啪”拍了两下自己的胸膛,“这不就是你们的营帐?这几天你可没少在这营帐里舒服享受。”
齐眉被说得有些害羞,立刻不服气地回道:“那白天的时候你还不是在我们的营帐里舒服享受了。”可这话一说完,自己想想又觉得不对劲,立时面上的羞色更浓了。
华佳敏看出齐眉的窘况,出来打圆场。“好了,有精力争这些不如再赶一阵路。一鸣,天还亮着,这么早休息,我们干嘛?”
张一鸣踢一脚自己一直拖着此刻扔在地上的那匹死狼,“今天我们改善生活,吃顿肉食补充体力,然后找一个有草丛又避风的地方,休息一晚好好养足精神,争取明天一天赶到山下。怎么样?”
这句话立刻让本已疲惫的齐眉再次兴奋起来,她倒不是想吃狼肉,但是她喜欢听那句“明天一天赶到山下”。
“好啊好啊,我赞成。”齐眉从地上站了起来。
“那还不去找些干柴来?你打算生吃狼肉?”张一鸣笑道。
三人很快分头找来一堆干柴,张一鸣摩拳擦掌,吩咐两个女人点火,自己则取出那一块飞机上的小碎片,准备把狼皮剥掉。
“嗷——”凄厉的嗥叫突然响起,响彻山林。
……
卷三十五 第三百五十章 战事再起
1
狼来了。
不是一匹。
还好,也不是一群。
张一鸣望向在离后他们不远的上方一字排列的三匹狼,心里不禁恼火地咒骂了一句:操你妈,总是在最高兴的时候来扫兴。
齐眉吓得扔掉手里的一根干柴,一步跳到张一鸣身边。华佳敏稍微镇定些,慢慢往张一鸣身边靠拢。
“你说没有狼群的。”华佳敏不自觉说了句。
“这算不上狼群,它们是一家子。”张一鸣说。
三匹狼中,其中一匹是那天逃走的母狼,另外两匹看得出来是一大一小两匹幼狼,应该是母狼的孩子。
“怎么办?”齐眉颤声问。
“一次来三匹,我也对付不了了,看来只有牺牲一个人。如果把你喂给他们吃的话,够他们吃几天的,我和华总利用这几天时间就可以脱险了。”
齐眉本来就害怕,脑子里一片空白,听张一鸣这一说,根本忘了去判断真假,立刻小脸一片煞白,泪眼盈盈。
华佳敏也是听到最后才知道张一鸣在说笑,马上露出一个责备的眼神,制止地叫了声“一鸣。”
张一鸣这才笑起来,眼睛仍戒备地盯着三匹狼,口中道:“我想让你们都放松些。放心,以三对三,它们不占优势,何况那两匹不过是狼崽子。”
“你这样齐眉能放松吗?”华佳敏仍有责备的意思,又对齐眉道:“你放心,他就是把自己丢下,也不会丢下你的。”
齐眉这才回过神来,气得不行,也忘了害怕,狠狠掐住张一鸣手臂,“你要是丢下我,我变鬼也不饶你。”
张一鸣吃痛,却笑起来,“掐得这么痛,看来你已经镇定了。好,大家把拐杖都捡起来拿在手里。”
2
张一鸣感觉三匹狼眼里都有这一种深切的悲痛,这是他第一次在动物眼里看见这样明显的可以感受到的情感。三匹狼更多地不是盯着张一鸣三个人,而是他脚边地上的死狼和他手里拿着准备用来剥狼皮的那块金属碎片。张一鸣忽然明白它们悲痛的来源,以及它们为什么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
华佳敏和齐眉都拿起了一路作为拐杖的松树棍,张一鸣示意她们稍安勿躁。
“它们可能追上我们有一阵了,并不是刚刚才到。”张一鸣说。
“那它们怎么一直没出来?”齐眉问。
“大概它们对于攻击我们并没有十足的信心,现在出来是迫不得已。”
“为什么迫不得已?”
张一鸣踢了踢脚下的死狼,对面三匹狼立刻显出躁动,喉间低低地发出嗷嗷声,这让张一鸣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如果我们不是想剥了这匹狼烤来吃,它们肯定还不会出来。”张一鸣对齐眉解释。
“你是说……?”齐眉明白过来,“那我们把这匹狼还给它们,它们会不会就走了?”
“我也不知道。”张一鸣盯着三匹狼的眼睛,希望能够窥视到它们的内心。自从第一次与公狼遭遇,张一鸣从来没有将这些狼仅仅看成蒙昧无知只受本能驱使的野兽,张一鸣相信每一个生命都有灵性,正是这种态度使得并无多少对付野兽经验的张一鸣能在跟这些凶残的野狼对决中取胜。重视,甚至说尊重自己的对手,永远是高手的特点,轻视对手的,往往反而是那些没有水平的人。
三匹狼的眼中除了悲伤,还有仇恨,至少那匹母狼和大一点的幼狼眼中是这样。而那匹较小的幼狼,也许是年龄还太小,它还不懂得仇恨,失去父亲只是让它悲哀中还有对未来的恐惧和迷茫。
看来就算把这匹公狼的尸体还给它们估计也没有多大用处,但是张一鸣还是决定试一下。
“我们还有多少食物?”
“几乎没有了。”华佳敏回答。
几乎没有,那就是还有一点。这里到山下估计还要两天,如果留下公狼的尸体这几匹狼就不再追自己,手里剩下的食物可坚持一天,到时候再想点别的办法,没准能度过难关。总比三匹狼如影随形地跟在后面时刻准备发起攻击所带来的危险要小得多。另外,如果留下公狼尸体之后这三匹狼仍然继续追踪,那么有没有食物也就无所谓了。自己必须杀死这些狼,到时候有的是狼肉吃。
“我们把这匹死狼留下,大家慢慢离开。”张一鸣吩咐两个女人,“你们先走,我在后面警戒。”
听了张一鸣的话,华佳敏和齐眉挪动脚步,开始慢慢继续下山。
张一鸣也随着她们的脚步,一边注视着三匹狼,一边小心翼翼地向下退却。
随着张一鸣他们的退却,三匹狼也缓缓上前,很快到了公狼尸体旁边。三匹狼围住公狼尸体停了下来,再一次发出凄厉的嗥叫。
3
看着三匹狼围住公狼尸体停了下来不再追踪自己,张一鸣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停下来又观察了一阵,三匹狼没有新的动静,这时候华佳敏和齐眉已经下去有一段距离,张一鸣决定跟上她们。在他看来,狼的威胁暂时应该是解决了。
然而张一鸣犯了错误。他首先错在不该让两个女人离开自己太远,其次他误判了母狼和它的幼狼的仇恨。
就在张一鸣转身加快了下山的步伐准备追上华佳敏和齐眉之时,本来一直围住公狼尸体的母狼和那匹较大的幼狼忽然起动,只留下最小的幼狼看守公狼的尸体。在这山林里,它们的速度远远超过张一鸣。而且糟糕的是,它们的目标不是张一鸣。
当张一鸣听到响动之时,两匹狼已经迅速绕过他的身边,向远离张一鸣能够保护范围的更加下方的两个女人以最快的速度突袭过去。
糟糕!张一鸣心里一声惊呼,此时方才醒悟自己的失策。
从奔跑的姿势看,母狼的腿上还有点伤,估计是那一天被张一鸣甩出去后所撞伤。难怪这些天它带着两匹幼狼早就跟了上来却一直不敢贸然出击。可是现在它找到了时机,而且制定了正确的战略。它要杀死张一鸣的女人,就像张一鸣杀死它的伴侣。它要让张一鸣也品尝那种深切的悲伤。
张一鸣早忘记自己的疲劳,一边向华佳敏她们呼喊示警,一边三步并作两步,拔腿向两匹袭击女人的恶狼追去。
还是晚了。两匹狼追上华佳敏和齐眉,它们早有默契,就像放过张一鸣一样地放过齐眉,却同时扑向华佳敏。看到这个情景张一鸣心里什么都明白了。它们要集中最优势的力量,以最快的速度杀死一个敌人。
它们为什么选择华佳敏?张一鸣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张一鸣毙杀公狼那天,华佳敏在旁边全程见证,致使母狼对华佳敏的仇恨跟对张一鸣的一样深刻。
华佳敏和齐眉同时一声惊呼,幼狼已经一口咬住华佳敏的一条小腿上,母狼则腾起向华佳敏喉咙扑去。
万幸!母狼腿上的伤限制了它腾空的高度,这一跃它只到达华佳敏胸口的位置,两只前爪嗤的一声抓破了华佳敏胸前的衣服。华佳敏情急之下两手横端手里的树棍,抵住了母狼的牙齿。
张一鸣赶到的时候,华佳敏已经倒在地上,幼狼死死咬住她的腿不放,而她则死死用树棍抵住扑在自己胸前的母狼。齐眉又急又吓,乱了方寸,只是手忙脚乱地拼命挥舞手里的树棍一会打向幼狼,一会打向母狼。两匹狼却似发狂,完全不顾齐眉的打击,只欲尽快置华佳敏于死地。
4
赶到的张一鸣此时也明白扑在华佳敏胸前的母狼才是最危险的,华佳敏分分钟都有可能手上一软,那么母狼的牙齿必定立刻咬断她的喉咙。
张一鸣也不管那匹咬在华佳敏腿上的幼狼,情急之下他只觉得所有的气力全部爆发出来,灌注于手臂和腰间,就像田径场的的运动员甩出一枚链球,张一鸣大吼一声,抓住母狼尾巴,将母狼在空中抡起一圈,呼地扔了出去。
也不理会母狼的结果如何,张一鸣立刻回身,双手掐住咬在华佳敏腿上的幼狼。两匹狼的战术提醒了张一鸣,对于这匹幼狼,张一鸣也打算作为先消灭的一个有生力量。
用手在片刻之间要掐死幼狼还不容易,幼狼嗷嗷发出嘶哑的叫声之时,齐眉一声惊叫。原来,因为周围的树木阻挡,刚在那匹母狼被张一鸣没有甩出多远,撞在一棵树上。虽然这一撞让它再次受伤,但是它忍住伤痛立刻回头再次冲向张一鸣。
张一鸣见母狼向自己的手臂咬来,不得已松开幼狼的颈部,回手一拳向母狼打去。母狼不过也只是想解幼狼之围,张一鸣一松手,幼狼立刻松开华佳敏的腿部逃离开来,母狼则马上避开张一鸣的拳头,后退几步,和自己的幼仔站在一起。
人和狼都喘着粗气,互相对望着。华佳敏的胸部和小腿则已是鲜血淋淋,发出痛苦的呻吟。齐眉既是害怕更是替华佳敏难过,失声哭了出来。
张一鸣瞟了一眼华佳敏的伤势,胸中感到怒火中烧,只恨刚才没能掐死那匹小狼崽子。
看来今天的战斗不会轻易结束。张一鸣决定下一次攻击中,无论如何要毙杀掉小狼再说,一来为华佳敏报仇雪恨,二来留下一匹母狼才好慢慢对付。至于最小的那匹幼狼,从它至今没有出现来看,张一鸣估计它还太年幼,不会参与战斗中来。
卷三十六 第三五一章 坠落天坑
1
“齐眉,把你的丝袜脱下来。”张一鸣忽然说。
“干什么?”齐眉不明白两匹目露仇恨凶光的狼就在面前不远的地方之时,张一鸣为何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快点。”张一鸣没有解释,语气却不容抗拒。
齐眉第一次听到火张一鸣这么严肃的语气,也不敢再问,一边紧张地看着两匹狼,一边战战兢兢地抬腿,将自己的丝袜慢慢褪了下来。
“给我。”要时刻警惕两匹狼突然袭击,张一鸣的话都很简短。
齐眉将丝袜递到张一鸣手里。
丝袜上还有齐眉残余的温度和气息,可惜张一鸣没工夫去体会一份旖旎,他看了看,丝袜早已被多处挂破,不过对于他想要的用途来说,这应该没有影响。
丝袜的手感极其细腻轻薄,张一鸣慢慢将丝袜拧在一起,又试着使劲拉了拉。不错,强度很好,看来齐眉日常所用之物很有些档次,估计空姐的收入不低啊。
“看着华总。”
再次简短的交待,却没有看齐眉,张一鸣忽然拔腿径直向母狼冲去,看准母狼的头部,手中一棍横扫。母狼也料到张一鸣这一招,腾身一跃,向一侧跳开几米。张一鸣仿佛忘记旁边还有一匹幼狼的存在,紧追几步,再次向母狼挥出一棍。
因为追击母狼,这时候幼狼已经落到张一鸣身后,张一鸣背后留下一个大空档给它。只见幼狼毫不迟疑,觑准机会猛然一扑,一口咬住了张一鸣一条小腿。张一鸣身后,齐眉和华佳敏同时发出惊叫。
然而两个女人和两匹狼都没有料到,这正是张一鸣引蛇出洞的苦肉计,他以自己的小腿为诱饵,为的正是引幼狼上钩。
张一鸣知道幼狼在自己身后没有能力跃起到自己肩以上的高度,所以他的咽喉要害是安全的,而这时母狼又已经被张一鸣逼出好几米远,待幼狼一口咬住他的小腿之后,张一鸣忍住痛,忽然回手,以极快的速度将手里的丝袜在幼狼脖子上绕个圈,立刻使劲一勒。
等母狼发现上当,幼狼已经发出临死的呜咽声,张一鸣早将勒在幼狼脖子上的丝袜打了个结,将幼狼的整个身子提了起来。
母狼此时红了眼,狂嗥一声,不顾一切地向张一鸣扑来。张一鸣早料到这一着,他抓住丝袜两头,用套在丝袜上被勒住脖子的幼狼做武器,像流星锤一样舞向母狼。
张一鸣越舞动,丝袜自然勒得越紧,丝袜上的幼狼早没了声息,显然已经断气。而母狼却不敢或者不忍与自己的孩子相撞,只能发出悲痛的呜咽声不断躲避,终于跳了开去,在几米外盯着张一鸣。
这一刻,张一鸣看见母狼眼里布满红色的血丝。
2
张一鸣心中忽然升起片刻不忍,但回头看到华佳敏身上的血和伤,不觉恨意又起。这不过是以血还血。
确认幼狼已经断气后,张一鸣将它的尸体扔在地上,看了母狼两眼,露出一个坚毅的眼神。如果它的灵气足够,张一鸣想让它知道:不要再跟来,不要再打我女人的主意,大家的恩怨到此为止,如果继续跟来,我决不会手软。
母狼血红的眼睛看了看自己孩子的尸体,没有对张一鸣的眼神做任何反应。
张一鸣不再理会母狼,走回华佳敏身边。“怎么样,华总?”
“一鸣,我……没法走了。”
“没事的,华总,我扶你走。”齐眉又开始掉眼泪。
张一鸣没出声,扶起华佳敏,一躬身,将她背了起来。
“一鸣,你自己的腿上也有伤。”华佳敏难过地说,刚才幼狼咬得他也不轻,现在也是鲜血淋淋的。
“我没事。”张一鸣让自己的视线始终能够看见那匹母狼,然后对齐眉一声招呼“走吧”,慢慢迈开了继续下山的脚步。
没走多久,齐眉又是一声惊叫。其实她不叫张一鸣也看见了,那匹母狼没有流连在自己孩子的尸体旁边,它又跟了上来。
母狼自己被张一鸣甩出去在树上撞了一下,加上原先的腿伤未愈,它现在的战斗力大不如前,又势单力孤,虽然张一鸣背着一个人,它似乎也不敢再轻易对张一鸣发起攻击。
母狼时左时右,时上时下,在张一鸣周围不断变化位置,似乎在寻找时机。张一鸣也不敢掉以轻心,为了使自己的目光始终能看见那匹母狼,他也不得不不断变换前进的路径和方向。
天色渐黑,张一鸣忽然想到,母狼也许正是在等待黑暗,因为黑暗中它的视力将成为它最大的优势。张一鸣知道自己虽然可以运功增加在黑暗中视物的目力,但因为这些日子里身体消耗太大,功力肯定大打折扣,要跟这匹母狼比视力,自己还是会吃亏。
想到这一点,张一鸣又变一个方向,向一处没有树林遮挡的较高地势走去。那里的月光很好,自己不至于太吃亏。如果不行今晚就在那里耗一夜,明天天亮再跟这匹纠缠不放的母狼斗法。
3
母狼本来不断在张一鸣的路线上变换自己的位置,但当张一鸣向那高处走去的时候,母狼似乎踏实了,它只是跟在张一鸣他们后面,不再左右迂回。
张一鸣隐隐感到有什么不对,待他走到高处尽头,才看清这里的地势。前面已经无路可走,刚才从下面看,以为这是一个高坡,翻过之后可以继续向下,谁知这里竟然是一处崖壁,确切地说是一个俗称“天坑”的地方。
张一鸣忽然之间明白了,母狼对这里的环境熟悉得很,它一路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在自己周围迂回,就是想把自己逼到这里来。
可是就算到了这里它又能把我怎么样呢?张一鸣停在崖边正这样想着,还没来得及得到答案,母狼已经用行动给他作出了解释。只见母狼拼尽最后的力气,全力向背负着华佳敏的张一鸣猛冲过来。
这一冲疾如雷霆之势,张一鸣没料到已经疲弱如此的母狼还能发出这样的最后一冲。母狼从齐眉身边冲过,毫无理会齐眉的存在,目标直指张一鸣和华佳敏。
张一鸣已经来不及把华佳敏放下,身上背着一个人他的避让也没有那么灵活,眼见母狼冲过来张一鸣心里只好想着先护住重要的咽喉部位,避过这第一击再说。
然而这一次张一鸣又想错了,母狼如风般冲倒,跃起后却根本没有像通常那样张嘴咬向咽喉,却是一低头,如一头牛般向张一鸣胸口撞来。
不好!母狼是想将自己撞下山崖,大家同归于尽!可惜张一鸣醒悟又晚了一步,他抬手想将母狼的身体推开,然而母狼这拼了命的一撞,力量远超张一鸣想象。
这天坑有多深张一鸣还没来得及看,心里没底,他只知道自己双掌一推,母狼身体被撞向空中,但还是呈抛物线状越过他的头顶向崖下落去。而张一鸣自己的身体也不可避免地向后一仰,失去了重心。
跌落已经不可避免,张一鸣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对后的关头一勾手,将华佳敏从后背勾到前面抱住,然后在跌落的过程中尽力护住她。
4
张一鸣抱着华佳敏,感到自己在突出的树枝等东西上撞了几下,最后头部受到一击,便失去了知觉。
醒来之时,月华如水,张一鸣发现自己躺在崖底,华佳敏坐在自己身侧。
见到张一鸣醒来,华佳敏再也控制不住感情,一把抱住他哭了出来。
“一鸣,你醒了?你没事了?谢天谢地,要是你死了,我怎么办?”华佳敏又哭又笑,有些语无伦次。
“华总,怎么样,他醒了吗?”这时张一鸣听到头顶压上传来齐眉焦急的声音。
原来这崖并不太高。从声音判断,大约二三十米。看来华佳敏没什么大碍,一直跟齐眉保持对话。
“嗯,他醒了。”华佳敏高兴地说。
“我要下来,我要跟你们在一起。”这回齐眉哭了起来。
齐眉的话让张一鸣清醒过来,他感到自己不但头部受伤,而且估计腿也骨折了,他想动一下,只感到一阵剧痛。这崖虽然不高,但是他和华佳敏现在这样的状态,估计是下来容易上去难了。
“别,不要,齐眉,你要是下来,我们大家都没法上去,只能在这里等死了。”张一鸣赶紧阻止齐眉。
“可是,我不想一个人在上面,我害怕。”
“别怕,没什么怕的,你在飞机失事那时候不是挺勇敢的。”
“那我怎么办?”
“你……”张一鸣想了想,“你走吧。”
“我走?你让我一个人走?”齐眉惊讶地忘了哭泣。
“是。”
“你……,你说过不丢下我的,现在你让我一个人走?”
“这不是丢下你。齐眉,我和华总靠自己肯定是上不去了,你越早下山,就越早能带人来救我们。你懂吗?”
齐眉不作声了,她知道张一鸣说得有道理。
“你现在就走,越快越好。”
“可是这么黑……,还有狼……”
“别怕,齐眉,听话,走吧。两匹狼都死了,只剩一匹最小的狼崽子,就像一只小狗一样,没什么可怕的。你平常养狗吗?”张一鸣努力让齐眉放松下来。
“不养。”
“就算不养也没关系,至少你见过很多小狗吧?它们一点不可怕是不是?再说,你现在一个人在上面,虽然能跟我们说话,好像不可怕,其实很危险,就算狼来了,我们也帮不上你。你越早离开,越早下山越安全。”
“可是……”
“齐眉,你走吧。”华佳敏也出声了。
“你为了救我们也该走,不然我们坚持不了多久。难道你想看着我和华总死在这里?”
也许是这句话让齐眉下了最后的决心。
“那我走了,我路上不会休息的,你们放心,我一定找人来救你们。等着我,一定。”
齐眉的话语夹着哭泣,忽然间张一鸣产生一种诀别的伤痛,没来由地想起那些日子里给齐眉运功时她偶尔流露的极其隐蔽的一丝娇态。
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次听到这个小空姐的声音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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